石开

信仰（cp：米优）
文：石开
“难得的晴天，需要将棉被拿出去晒晒吗，优？”米迦收拾床铺，征求他的意见。
“随便。”优一郎快要睡着了，他蜷缩着身体睡在沙发上，嘴唇微微的张合，像儿时邻家女孩喜欢的碎花娃娃。
“我想听听优的想法，还有头发长长了，需要修剪一下，”米迦放弃了与一团乱糟糟的棉絮做斗争的念头，放下被子，蹲坐在他的身旁。优一郎把手枕在头底下，他费了很大劲才将那只倔强的手掰开，“以后不要这样睡觉，会压迫到血管。”可是没过一会，那只手又收回去了，他不让米迦碰它。
“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？”他说。优一郎疲惫的睁开眼睛，米迦看见一片碧水，在这之上是望不见尽头的大雾，渗透着显而易见的悲怆。
碧水配蓝天，米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。可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。“我们住在一起啊，我当然会照顾好优的。”
“爸爸妈妈曾经也很爱优，但是有一天，他们都不爱了，只会说优是恶魔。”
“优和米迦不会的，米迦不会说优是恶魔，永远爱着优。”
他几不可闻的叹气，“时候不早了，你去上班吧。”说完翻身不再理他，嘴唇紧闭。
米迦走到空调前，打开了暖气。十二月的末尾，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使温度骤降，他害怕优一郎被冻着，给他盖上毛毯，末了亲亲他的额头。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米迦临走前听到了优的话，声音很轻，于是他选择没有听见。
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。
米迦走后，优坐直身子，他沉默的望着天花板，时针嘀嗒嘀嗒指向了八点。伸手拉开窗帘，冬日的太阳姗姗来迟，光芒还没有那么刺目，不过也足够照亮自己，和自己身上的吻痕，与限制行动的镣铐项圈了。
优一郎拨弄长长的无力瘫软在地上的锁链，地毯厚重的质感使它们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。
在这里已经有六年了，马上是第七年。米迦曾经问过新年愿望，当时没有回答，不是不想告诉他，而是自己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渴求之物。新年的记忆非常淡漠，父母并不关心这些，所以自己过了草草收场的新年有无数次，说不定连自己失踪了这么长时间的事都没有在意，反正他们巴不得自己早点消失，省得心烦。
但是米迦不会。百夜优一郎承认，自己从来没明白百夜米迦尔这个人。他会对自己笑，会做好吃的饭菜给自己，会拥抱并亲吻自己，会说爱着自己什么的。但是，他也会用镣铐囚禁自己，会在始料未及的时候撕扯自己的衣服，会没有节制的在自己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和其他情欲的痕迹。
优很少会在白天沉浸情事，因为自己会害羞，不过并不厌恶，有什么就承受什么，要什么就给予什么，因为自己也会通过某些刻骨的痛感获得快感，对方也是一样。
回来的时候，优一郎已经在沙发上喝醉了，大大小小的空玻璃瓶摆放开，散发莹润的光泽。
米迦大口喘着气，身体有些轻轻的哆嗦，他拥抱住优一郎。“怎么了，米迦？”优一郎好像清醒了一些，他回抱住米迦，“你是着凉了吗？”
“我很害怕，我做梦，梦见你不见了。”
灯光下米迦被造物主万分垂青的脸，棱角分明，他还在微微颤抖。此时优一郎才明白，他是寂寞的，没有安全感的孩子，因为害怕孤独，所以选择了自己，靠近了自己，以此获得温暖。
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。相当罕见的，米迦只是歪坐在他的身旁，搂住他，没有做些别的事情。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，米迦的脸模糊不清，只是他的眼神在客厅的灯光下依旧清晰可见。
“嗯……你说什么，米迦……”优一郎捂住头，米迦在自己面前说了什么，可他没有听见。
“我说，优也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。所以我们应该在一起。”米迦近乎宠溺的看着他。
“可是米迦，我们都是……”
“那不要紧，优能留在米迦身边就够了。”
“现在不就是这样的吗？”
“不一样的，”米迦摇头，“我知道，因为我们潜意识里存在动荡和不安，这些是与生俱来的。我没有办法让你克服，所以米迦得想想办法让优留下来。睡着了醒过来，能够看见优，米迦才会心安。”
“米迦，我很难受……我有点不舒服……”优一郎最后受不了酒精对胃的刺激，吐了很多，米迦轻轻拍打着优一郎的背。
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……”嘴唇有点麻木，等吐得差不多了，他哆嗦着，像是怕冷的孩子着了凉。
米迦没有回答，他觉得理由优一郎心里明白，“睡一下吧，优，睡着了就不难受了。”他给优一郎重新掖好被子，并解下了镣铐和项圈。现在他的眼皮微微闭上，应该是睡着了。
其实并不，优一郎一夜未眠，米迦也是。他听见米迦用打火机点烟，听见他走来走去，听见他念自己的名字。他的声音非常好听，让人很舒服。他想，是米迦教会自己包容和爱，原本他觉得米迦在悬崖边推了一把，其实是他伸手拉住使自己不再向下坠落。
他冒用恶人的身份做了好事。
米迦点了一支烟，吐出烟圈后他难得的想起自己与优的事。那时他还是个理科生，每天都带一套三角板和圆规，跟导师讨论电子相互斥力和事件视界，琢磨怎么样置换出硝酸银里的银离子，每天都跟氢氧碳和一堆物理数学公式打交道。突然有一天，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发现它们的奥秘了，因为自己发现了更有意义的人。
以后也没有其他人，也不需要其他人。
第二天优一郎面对装满烟头的烟灰缸沉默，米迦已经走了，他想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拥抱。直到他发现，今天的自己没有被带上项圈和镣铐，门也没有锁上。
米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，他沉默的看着窗外，行道树快速向后倒退。公司提供了唯一出国进修的机会，但他没有接受。
这是最后的尝试了。
打开门，优一郎站在面前。
米迦浑身剧烈的颤栗，他用手捂住眼睛。
“你疯了。”他哽咽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优一郎说。
米迦疯狂的抱住他，“真的……我给过……你机会了……”他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我没有家人，”优一郎笑了一下，“除了你。”
孤独的我们只有自己躲在角落里，沉默着瑟缩着，但是相遇后就不会孤独了。
我比你更爱你，你即信仰。
这就是关于信仰的故事，有了结局，最后重读了一遍。
【end】
ps：哦这个时候应该有礼花和婚戒啊啊啊啊啊！但是不甘心优跟了米迦……好想劫亲（咬手绢）……真想把米迦写死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跟优写一对了……优如果后悔我随时准备与你结婚！